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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人生的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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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的五月

台北之行的之前和之後,家裡起了很大的變化,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出發往機場的那個四月中的晚上,我跟家裡的外婆道別,就跟以往無數的道別一樣,普通而平靜,和之後我收到的晴天霹靂的消息,完全不能聯想在一起。

我的外婆已經接近八十高齡了,她出生在廣東省一個並不富有的家庭裡,有著八個哥哥。可能是年輕時生活艱苦,要幫助家裡處理大小事務,所以她現在無論頭腦還是身體,都比同齡的人要靈敏。我又哪會猜到,她在這個時候遇到大病?

我與外婆感情一直很深厚

從台北回來的凌晨,在廳裡面屬於外婆的床上空無一人,只道外婆有什麼急事非回到廣州不可,在香港沒有居留權的她,這幾年逗留在香港的時間卻比在廣州更多,每次她因為探親證件到期而離開,必定令家中上下不習慣,然而這次外婆一回去,卻一直未有什麼消息。到四月底某天如常上班的時候,突然收到我媽的訊息,說外婆患上重病,問我能不能代替不能抽空的她,在五一假期前夕到廣州探望一下住院中的外婆,我二話不說就決定要回去看她。碰巧女友的小貓剛做完絕育手術,女友要寸步不離監察牠的狀況,於是我直接就選在星期六的早上,十萬火急的乘坐火車,回到那個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坐上開往廣州的火車,心情既緊張亦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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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台灣之旅 (1) 初到貴境

有一個月沒有更新過任何文章,我們在香港的生活,都因為我倆要兼顧工作,而變得有點平淡。但是經過忙碌的三月之後,我們二人在復活節的長假期裡,迎來了一次算是突然的台灣之旅。

已經不太記得什麼時候決定這次旅行,因為女友的母親想要帶全家人到台灣自由行渡假,我就自然而然成為了整個一行八人的旅行團導遊了。本來想說旺季旅行會不會貴了一點,不過最後確定可以住到人生第一次的溫存酒店,以及同樣是初次得到回程機票升級成商務艙的優待,就覺得這次貴得有價值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有我分擔女友帶著家人遊覽異地的任務,她對租車、行程之類的規劃本來就覺得頭痛,如今負擔就少了許多了。就這樣,我們倉促的決定了這一次的台北之旅。

我們從香港離境的晚上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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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期檢討

明明現在只是三月份,可是最近很多事情都讓人覺得像是到了年中一樣,來到了一個交叉路口。

女友第一年的法律文憑課程快要完成了,之後還有一整年的課程等待著她,想要拿到修業證書的話,就要再上一年的課;我在選舉事務處的工作快要完畢了,目前正在尋找出路中;與此同時,我拖延已久的學習駕駛計劃,總算再次執行起來,而我也開始思考繼續進修的可能。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生活還是緩慢地、如常地過,女友要完成她的學期論文,於是兩星期前,我們並沒有把整天的時間都拿來約會,僅僅是從她家樓下出發,來到香港另一端的荃灣,去吃遠近馳名的唯一雲貴川風味米線而已。

每次來到荃灣,總會被琳琅滿目的食店吸引,很難想像這裡可以消化這麼多家餐館的存在,我們當然也很想嚐嚐各種風味的美食,不過要到荃灣,恐怕比到機場還要困難,要完成嚐遍荃灣的創舉,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唯一雲貴川算是在網上口耳相傳的名店,它的賣點是比譚仔要濃郁的米線湯底,我們早早起床趕到荃灣,還是少不了要等個五、六分鐘,擠進了潮濕而侷促的一席桌上。一碟皮蛋,一碟油菜,兩碗米線,足夠使我們從進來時飢腸轆轆,吃到離開的時候撐破肚皮。

飯後來到荃灣的商場散步,這一區的天橋將商場連成一線,由於女友還有未完的工作等著她回家做,這個就成為我們這一天最後的節目了,雖然只是短短一個下午的亂逛,可是我們又開始二人之間的惡趣味,對其他途人評頭品足,隨意展開腦內劇場,這種又宅又傻的事情,就只有當女友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會這麼有興致地幹這種看似沒有意義的事情,令對方平淡的生活添上色彩,也許就是我們在一起的其中一個意義吧。

前面提到我終於下定決心考取駕駛執照,經過長達幾個月的複習,我開始不斷挑戰模擬筆試的題目,在一天之內由最初每次都會錯上四至五題,徘徊在及格的邊緣,到最後幾乎每次都全對,而且所用時間越來越少,雖然筆試說得上容易,但這種努力得來的成果,多少讓我有一股成就感。我知道筆試之後的路試,對手腳不協調又粗線條的我來說,肯定是一場大考驗,但一想到這幾年沒有給自己下過什麼考驗和挑戰,就覺得應該要找個目標好好去完成,這是被上班和上課纏住、忙得不可開交的女友給我的感悟。我依然夢想有一天可以駕著汽車,載著女友、朋友和家人周遊列國,一睹各國的名勝古蹟。

溫習駕駛執照筆試

繼考車之後的另一個目標,如無意外應該是進修的事情了。女友一直鼓勵我唸一個碩士,我大學時期的成績還算可以,這個是我繼續唸上去的最大本錢,身邊很多好友一畢業就繼續深造,我因為各種原因,選擇了專心工作的道路。如今工作三年,勉強有一點小小的積蓄,夠我在學業上更進一步,我也想藉這個機會,思考事業上的其他可能。政治學系確實不是一個容易讓人找到工作的學位,可不可以把我之後有興趣深造的範圍,和我的前途相結合,是我之後幾個月要思考的課題,不過這個目標大概要稍稍排在學車後面了。

懷著一堆的思緒以及正在完成的、未完成的各種目標來到這個星期,我們的生活其實還是以及時行樂為宗旨。剛過去的星期六,我就帶女友到九龍城,光顧著名的坤記牛腩。

老早就知道女友對牛腩情有獨鍾,事實上要不是我一向不愛吃肥肉,牛腩的味道應該就一早把我攻陷了。一直覺得牛腩正好體現這個充滿矛盾的世界,它的香氣往往遠遠就可以聞到,然而我一直因爲對肥肉的成見,而把它拒絕了。無意中在網上知道這家有名的牛肺餐館,想帶女友光顧,順便挑戰一下自己的底線,沒想到當我看見不含牛腩的墨丸米線,就不爭氣的點了,只好從女友的碗裡,試嚐我人生中的第一塊牛腩。

我用筷子夾起了最瘦的一塊牛腩肉,因為是腩肉的關係,即使是脂肪相對地最少,也不容易跑進牙齒裡去,嚼起來明顯比我平日吃肉的狼狽相要好多了。牛腩的精髓其實在於它的湯底,我拿了一口淺嚐,肉汁的香味馬上傳到舌根,我能體會到多少人因為這口肉汁對牛腩趨之若鶩,而我晚了個二十年,才第一次嚐到這份美味。吃完這一頓之後,我覺得下一次我真的該要一整碗牛腩麵來吃了。

吃過一碗麵之後,我們用上半天的時間窩在旺角的髮廊,只為了可以剪一個滿意的髮型。本以為半個下午可以完成的事情,最後女友和我就花了五個多小時、到夜幕低垂才回到街上。

第一次一起剪頭髮,我們越來越少第一次了…

在沒有太多選擇的情況下,我們回到叫人懷念的太子Live House用晚餐,這個位於鬧市地下的小角落,對我們來說已經熟悉不過,不算寬敞的用餐環境,不過不失的服務,然而這裡的食物,每次都沒有教人失望,在旺角不知道要吃什麼的時候,這裡是承載我倆很多記憶的地方,在這些記憶裡面,有玩得很累的晚上,也有甜蜜慶祝的時光。想起很多多年的愛侶和夫婦,總會有一家只有兩個人才會去的地方和餐廳,我突然覺得,Live House對我們來說,就是這麼的一個存在了。想到這裡,我跟女友說,要是很多年之後這裡還沒有停業,我們就一直來光顧好了。

在這個變幻無常的城市中,我也想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見證我們相依相守的春夏秋冬。

歡樂的炸雞與卡拉OK

有多久沒試過這種又濕又冷的天氣呢?如果不是和女友約好了每週出來一次,又買了太空館電影的門票,我想我們是絕對不想在這天出門口的。就算是這樣,我們照樣磨蹭到中午才坐上開往尖沙咀的巴士。

睡眠不足是我們的常態,兩個人剛坐上巴士,不久便睡起上來,每次坐巴士,先想睡的是女友,然而往往真正熟睡的,卻是因為害怕弄醒女友而一動不動的我。下車的時候已經快一點,本來女友覺得我們出發前吃飽喝足,不需要再找地方吃午飯,正當我以為可以省下一頓飯的花費時,我們始終是很不爭氣的在MUJI Cafe用餐了。

太空館的電影在下午快四時才開始,於是我們在海港城四處亂走,結果還是被MUJI Cafe外面的菜單吸引到了,儘管女友說這裡的食物價錢不便宜份量又小,可是她來回看了幾次菜單,駐足良久,我知道她其實還是想吃的,二話不說把她拉到Cafe裡去了。

MUJI Cafe的all day breakf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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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有幾晚

終於看到伊藤潤二的展覽啦!因為上週太多參觀者的關係,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在這個週末的早上,我們再來到展覽的所在地PMQ門前,果然,這天我們幾乎馬上就被放進去了。

參觀伊藤潤二展

事前已經在網上知道展覽的規模很小,進場之後的第一個感想,就是場地果然很小,完全沒有讓人意外的地方。展覽的上半部分採用AR技術,馬上教人想起我們之前在科學館參觀的暴龍展,參觀者需要自行下載主辦單位的app,把電話放到AR眼鏡之中,就可以看到會動的漫畫原稿,看來AR技術未來一段時間都會是各種展覽用來增強和參觀者互動程度的方法。不過我們兩個人都覺得這種展覽太雞肋,會動的漫畫固然有趣,然而展出的內容沒有什麼獨特,全部都是在出版過的漫畫裡面見到過的內容。

場地的另一個地方是號稱伊藤潤二筆下最受歡迎角色的富江的專區,只見中間有一個透明水箱,放著富江的人像,感覺是展覽的重點。然而我不太懂得富江的魅力,甚至在這陣子開始惡補伊藤的作品時,連看都沒有看過一頁富江。我一直覺得伊藤潤二最成功的地方,是在短時間內把故事帶到恐怖的氛圍,到節骨眼上便戛然而止,讓讀者在心中留下毛骨悚然的餘音。富江這種連綿不斷的長篇故事,就是少了這種威力,在這方面,女友跟我是英雄所見略同。

富江專區

這次的展覽讓我想起了兩個月前,我們有一個星期五請了假,然後到太古去看Tim Burton的展覽。比起這次的伊藤潤二展,前者的票價當然貴很多,但不得不說誠意也是前者要多很多,既有大量Tim Burton年少時的畫作,也有很多珍貴的映像作品,難道外國的主辦單位在舉辦這些活動方面,真的比華人世界的要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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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妻情人節

我想女友可能正在心底悄悄地對我不滿,因為今年的情人節,我既沒有送禮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準備,並且,我們沒有在正日當天慶祝。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就再沒有刻意送節日的禮物,也沒有突然給對方送禮物,一來女友覺得送的東西如果不合用,還不如不送;二來是我們都覺得互相要特地為對方想一份合用的禮物,是一件頭痛的事情。經過兩個人的共識,我們決定以後哪個需要什麼,就買什麼來送,沒有什麼時令,沒有驚喜,但總是很受用。

今年情人節在星期二,女友繼續她晚上的進修,我們選擇在這個週末先共渡二人世界,吃一頓上好的佳餚,後來意外發現,這一天原來是元宵節,天意如此,我們就從命了。上午女友先跟我的家人拜年,今年我家一改吝嗇作風,招待女友到酒樓吃飯。女友應對我的家人,好像比我還純熟,本來說要從旁助刀,結果她一個人就從容應對,這應該是給我最好的情人節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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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新年考驗多

來到了農曆新年前後的日子,在這個假期,我們都短暫離開香港外遊,不過去的目的地並不一樣:女友和家人參加了去峇里島的旅行團,我則是獨自一人前往緬甸。

仔細一算,我有四年時間沒有獨自旅行了。出來工作的頭兩年沒有錢去,後來是跟女友一起之後,總是捨不得丟下她在香港工作,自己去快活。去年夏天因爲跟中學年代的好友有約在先,女友批准我去沖繩玩了六天。到了這次新年假期,她要陪家人去峇里,礙於同行的女友親戚人數太多,消費又很昂貴,逃避雖可恥但有用,我決定一個人去一趟緬甸這個剛開放的國度,難得女友沒有責怪之餘,還鼓勵我自己一個人去旅行,縱使其中一個原因是不想我常常黏著她,我始終很感激她的放行,才有了這次難得的經歷。一起三年,我們學到最多的,是給予對方一些空間,也許因爲我們的家長多少都喜歡控制很多事情,自由成為了兩個人雙方最珍惜的東西。

農曆新年期間,我一個人跑去緬甸找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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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不用上課的週末

終於陪女友渡過了一個多月週末上課的日子,本來以為可以好好的一起去吃喝玩樂,沒想到女友經過一個月的上課和加班的轟炸,終於支持不住生病了。

跟我這種藥罐子不同,我是基本上每月一小病,幾月一大病,如何在生活與生病之間不影響自己想要做的事,已經成為我的技能了;與之相比,女友是那種平日不會生病,病起來就會很嚴重的人,一病就要很久才康復,然後有各種併發症,很是讓人頭痛。比如這次她患的是腸胃型感冒,不但整個人軟事軟的,更加完全吃不了東西。我們就在她大病之後,過了這個簡單的週末。

這個星期去了看舞台劇

隨便吃了個簡單的午餐,之後就出發去灣仔看歌舞劇《Wicked》。本來是女友跟朋友看的節目,她的朋友無法抽出時間,最後自然是我履行男友的天職之一,陪她去捧場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無知,進場之前我有特地了解這是什麼樣的故事,結果在網上一直找不到故事的內容,只知道這是童話《綠野仙蹤》的前傳,沒錯,就是那個小女孩、膽小的獅子、鐵皮人和稻草人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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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毅地走過2017

又拖了兩星期才更新這裡,我猜一直作為這裡唯一忠實讀者的女友,都以為這裡已經停止運作了吧。

事實上,在只相隔三天的聖誕和新年兩個假期裡面,我和女友的足跡遍佈廣東省和香港的離島,真正得到休息的日子少之又少。就在聖誕假期前夕,我神推鬼使地答應了女友家人,在之後的三天假期跟他們一起參加廣東旅遊團,讓我得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渡假體驗。

我們在聖誕節期間參加了廣東省的旅行團

幸好出行之前的平安夜還是只屬於我們二人的世界。看見女友對上次的酒店自助餐滿意非常,我就把今年的聖誕大餐鎖定在自助餐上面,然後到處尋找有聖誕火雞吃的自助餐,延續我倆在這個節日一定吃火雞的傳統。

我們的聖誕自助餐

要找到符合這個要求的自助晚餐,說容易不易,說難也不難,不過那晚我們都沒有把焦點放在最後一刻才出現的釀火雞。對於很少吃自助餐的我來說,那晚有很多使我眼界大開的菜式,比如可以自己挑選食材的即製海鮮湯,無限量供應的紅酒白酒;兩個人在酒店的安排下,戴上了可愛的派對飾物,留下了逗趣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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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與準備考試的日子

澳門旅行之後,整整一個月我們都在忙碌而平靜的日子中渡過,這段時間對於女友來說,可能是她這麼多年以來,最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光。於我而言,則是集平靜和繁忙於一身的一個月。

早在第一個上課的週末的前幾天,我特地捲起衣袖下廚,煮了一客雞胸炒烏冬,當做女友上班的中午飯盒。其實早在我當交換生的時期,就曾經自給自足,每一頓飯都親自主理。可是說到煮給別人吃,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坦白說,我人生唯一下廚的經驗,就是四年前的那幾個月了,而且那時候說是下廚,更像是把東西煮熟而已,我清楚自己的廚藝,不過是聊勝於無的水平。

闊別灶頭幾年,我都感到雞手鴨腳,找我妹當試驗品,看看煮出來的成果如何,在獲得她的肯定之後,我才決定給女友煮一樣的菜式。把結晶品親手交到女友手上的一刻,不禁泛起了一股滿足感。女友後來的評語有比想像中好,是不是哄我的就不得而知了,我姑且當她的評語不是百分百的真確誠實,至少也應該可以打個七八折了。事後我告訴女友我還要給她多煮幾頓午餐飯盒,不過一直因為諸般事情,至今仍然未實現,不過大概下個月我會繼續下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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