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是這一年的分水嶺,從那時候開始,很多東西都變得不順暢,就是我下半年的寫照。

陪伴我快三十個寒暑的外婆,終究在九月中一個平凡的日子離開了。在這之後的一個多月,我的思緒還不足以讓我可以平靜地帶過這件事,加上我碰巧開始密集地學習駕駛,於是這邊就擱筆了一段時間。

這段日子最累的是不停面對挫折。學習駕駛的時間本來就緊迫,而我一直有的手腳協調的問題,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在我學習過程中一直煎熬著我,因為這個原因,我幾乎要否定我童年的成長方式,因為我錯過了很多常人該有的肢體鍛練。與此同時,我的求職過程也一直聽不到佳音,在這樣的考驗下,真的有了懷疑自我的念頭。

在這樣的日子裡就會知道外婆有多重要,以往很多時候,只要遇上不順,即使我不開口,外婆也能察知一二,然後安撫我紊亂的心情,失去了她,就好像失去了一邊的支柱,還好女友盡力支撐了餘下的部分,但是我們各自忙碌著,見面的時間大不如前。

十月硬是擠出一點時間去迪士尼遊玩

很努力地試著在駕駛考試中有所作為,然而還是沒有得到使人欣喜的結果。靜下來反思,最近的進步真是很少,身邊不同的人在生活上也有突破,而自己好像在原地踏步,和幾年前覺得一切在好轉的情況截然相反。

我為人惰性很強,大概這幾年都沒有什麼考驗,也就蹉跎了很多光陰。如今的危機,如果視之為一個棒喝,就是我要再積極面對前面的路了。也許我只是個平凡人,但是要讓今天比昨天進步,明天又比今日進步,是永遠不會太晚的,重要的是有沒有這樣的恆心和決心。當下就開始一點點改變每天的生活,比如就算那天時間再少、再累,都堅持做一點協調的運動,相比其他人每天很晚才回到家,還要去跑步健身,我目前做的其實不過只是雞毛蒜皮。

上星期我們好像終於回到像是過去的星期六一樣,雖然其實只有半天的時間,但好像一起做了很多事情。本來就只是想坐坐南港島綫,自從這條新的綫路啟用以來,我們都還沒有機會乘坐一次。這天在車上,我就好像小孩子般,跑到無人駕駛列車的車頭,只為了看前方的風景,身旁女友對於我這種舉動,早已見慣不怪,她其實一直當自己在帶小孩吧。

除了專為遊客而設的海洋公園站,乘坐南港島線從金鐘站過來,第一個目的地就是黃竹坑。事前做了點準備功夫,知道黃竹坑站附近的熟食中心,有不少價廉物美的餐廳。一問之下原來女友不是第一次來南朗山道的熟食中心,不過在這裡品嚐泰菜卻是頭一遭。我想已經不需要再用文字表述我們有多愛泰式料理了,畢竟這已經不是我們頭一次特地跑出吃泰菜。

不知道是不是南區都有一點中產的味道,這裡的熟食中心固然不算高級,但是環境開揚、光線充足,看起來衛生還可以,中心有個半中空的位置,種有好些熱帶樹木,相當別緻。

位於黃竹坑地鐵站附近的熟食中心

女友想吃海南雞飯很久了,這天總算得償所願。這裡的餐點價錢不過五、六十塊左右,然而份量比外面要豐富很多。我點了個炒鮮蝦金邊粉,味道偏甜一點,大概因爲我嗜甜,所以覺得很合我口味,其實除了甜以外,還帶一點酸,感覺很有層次。至於女友的海南雞飯,我只是淺嚐了配飯的醬汁,就是典型泰菜常見的酸酸辣辣,造法似乎相當正宗。

可口又豐盛的海南雞飯

飯後兩個人就沿著熟食中心外面的香葉徑散步,南區的景點不多,而且有一半尚未被地鐵覆蓋,所以無法四通八達。我就只有依著網上所說,帶女友沿著小小的河涌,一直走到香港仔的避風塘。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遠離商場鬧市,然後靜靜地散著步了,所以這段路走得很愜意,途中有見到帶著寵物散步的,又有專程收服小精靈的Pokémon Go玩家,一路上我們都看到很多東西,完全不覺得沉悶。沒想到我隨便的計劃,也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最意想不到的是我們從避風塘,坐上了前往華富邨的巴士。女友最初是打算在避風塘坐車到灣仔,再走回去黃竹坑站已經是太遠了點,於是想找回到中西區的巴士,然而就因為想順道去瀑布灣看知名的市區瀑布,用了幾秒鐘考慮,我們就決定勇闖華富了。

華富邨我幾年前曾經來過,那時候還是剛大學畢業、還沒有認識到女友的時候,上次同行的是中學的玩伴。如今畢業了幾年,自覺到了人生另一個關卡,碰巧又重遊舊地,現在想起來也是奇妙。

瀑布灣是華富區內的知名景點,然而沒有那麼好找,相比其他打卡熱點,去的人也不算多,還好這裡地方小,我也不是找了很久,至少沒讓女友累得半死。下車之後,有一段路要走,也有上下坡的地形,不過不算難走,對於想活動一下身體又怕累的我們來說,是程度剛剛好的挑戰,女友也說是可以接受的範圍,就真的可以接受了。

如果大家期待著華富瀑布是宏偉壯麗的話,恐怕就要失望了。只是這裡拍照還算是不錯看,女友照例指揮我在碎石地上走來走去,拍出她心目中的沙龍照。

沒有很完美的行程,不夠一整天的時間,我們做到的事情,好像比平日仔細計劃好的還要多,很久沒有這種身心都覺得充實的美好感覺了。這個應該是來得很及時的散心之旅,積壓了兩個月的不快,好像掃走了大半。仔細一想,也許我過得並不是那麼糟:我有愛我的人,有重視我的朋友,還有著薪水不錯的工作,有可以感受美好事物的身體;前路是有一些考驗,然而那是可以克服的,只要從現在開始努力正視的話,只要是可以解決的問題,就是一個破繭而出的機會。

農曆新年時在緬甸祈願身邊的人無風無浪,結果一語成讖,不過是完全相反的大風大浪。女友說許願的東西,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年關又快將至,人們都喜歡在新一年給自己定目標,我就姑且早一點,從當下開始改變,不過新一年就不需要特別許下什麼願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