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現在只是三月份,可是最近很多事情都讓人覺得像是到了年中一樣,來到了一個交叉路口。

女友第一年的法律文憑課程快要完成了,之後還有一整年的課程等待著她,想要拿到修業證書的話,就要再上一年的課;我在選舉事務處的工作快要完畢了,目前正在尋找出路中;與此同時,我拖延已久的學習駕駛計劃,總算再次執行起來,而我也開始思考繼續進修的可能。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生活還是緩慢地、如常地過,女友要完成她的學期論文,於是兩星期前,我們並沒有把整天的時間都拿來約會,僅僅是從她家樓下出發,來到香港另一端的荃灣,去吃遠近馳名的唯一雲貴川風味米線而已。

每次來到荃灣,總會被琳琅滿目的食店吸引,很難想像這裡可以消化這麼多家餐館的存在,我們當然也很想嚐嚐各種風味的美食,不過要到荃灣,恐怕比到機場還要困難,要完成嚐遍荃灣的創舉,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唯一雲貴川算是在網上口耳相傳的名店,它的賣點是比譚仔要濃郁的米線湯底,我們早早起床趕到荃灣,還是少不了要等個五、六分鐘,擠進了潮濕而侷促的一席桌上。一碟皮蛋,一碟油菜,兩碗米線,足夠使我們從進來時飢腸轆轆,吃到離開的時候撐破肚皮。

飯後來到荃灣的商場散步,這一區的天橋將商場連成一線,由於女友還有未完的工作等著她回家做,這個就成為我們這一天最後的節目了,雖然只是短短一個下午的亂逛,可是我們又開始二人之間的惡趣味,對其他途人評頭品足,隨意展開腦內劇場,這種又宅又傻的事情,就只有當女友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會這麼有興致地幹這種看似沒有意義的事情,令對方平淡的生活添上色彩,也許就是我們在一起的其中一個意義吧。

前面提到我終於下定決心考取駕駛執照,經過長達幾個月的複習,我開始不斷挑戰模擬筆試的題目,在一天之內由最初每次都會錯上四至五題,徘徊在及格的邊緣,到最後幾乎每次都全對,而且所用時間越來越少,雖然筆試說得上容易,但這種努力得來的成果,多少讓我有一股成就感。我知道筆試之後的路試,對手腳不協調又粗線條的我來說,肯定是一場大考驗,但一想到這幾年沒有給自己下過什麼考驗和挑戰,就覺得應該要找個目標好好去完成,這是被上班和上課纏住、忙得不可開交的女友給我的感悟。我依然夢想有一天可以駕著汽車,載著女友、朋友和家人周遊列國,一睹各國的名勝古蹟。

溫習駕駛執照筆試

繼考車之後的另一個目標,如無意外應該是進修的事情了。女友一直鼓勵我唸一個碩士,我大學時期的成績還算可以,這個是我繼續唸上去的最大本錢,身邊很多好友一畢業就繼續深造,我因為各種原因,選擇了專心工作的道路。如今工作三年,勉強有一點小小的積蓄,夠我在學業上更進一步,我也想藉這個機會,思考事業上的其他可能。政治學系確實不是一個容易讓人找到工作的學位,可不可以把我之後有興趣深造的範圍,和我的前途相結合,是我之後幾個月要思考的課題,不過這個目標大概要稍稍排在學車後面了。

懷著一堆的思緒以及正在完成的、未完成的各種目標來到這個星期,我們的生活其實還是以及時行樂為宗旨。剛過去的星期六,我就帶女友到九龍城,光顧著名的坤記牛腩。

老早就知道女友對牛腩情有獨鍾,事實上要不是我一向不愛吃肥肉,牛腩的味道應該就一早把我攻陷了。一直覺得牛腩正好體現這個充滿矛盾的世界,它的香氣往往遠遠就可以聞到,然而我一直因爲對肥肉的成見,而把它拒絕了。無意中在網上知道這家有名的牛肺餐館,想帶女友光顧,順便挑戰一下自己的底線,沒想到當我看見不含牛腩的墨丸米線,就不爭氣的點了,只好從女友的碗裡,試嚐我人生中的第一塊牛腩。

我用筷子夾起了最瘦的一塊牛腩肉,因為是腩肉的關係,即使是脂肪相對地最少,也不容易跑進牙齒裡去,嚼起來明顯比我平日吃肉的狼狽相要好多了。牛腩的精髓其實在於它的湯底,我拿了一口淺嚐,肉汁的香味馬上傳到舌根,我能體會到多少人因為這口肉汁對牛腩趨之若鶩,而我晚了個二十年,才第一次嚐到這份美味。吃完這一頓之後,我覺得下一次我真的該要一整碗牛腩麵來吃了。

吃過一碗麵之後,我們用上半天的時間窩在旺角的髮廊,只為了可以剪一個滿意的髮型。本以為半個下午可以完成的事情,最後女友和我就花了五個多小時、到夜幕低垂才回到街上。

第一次一起剪頭髮,我們越來越少第一次了…

在沒有太多選擇的情況下,我們回到叫人懷念的太子Live House用晚餐,這個位於鬧市地下的小角落,對我們來說已經熟悉不過,不算寬敞的用餐環境,不過不失的服務,然而這裡的食物,每次都沒有教人失望,在旺角不知道要吃什麼的時候,這裡是承載我倆很多記憶的地方,在這些記憶裡面,有玩得很累的晚上,也有甜蜜慶祝的時光。想起很多多年的愛侶和夫婦,總會有一家只有兩個人才會去的地方和餐廳,我突然覺得,Live House對我們來說,就是這麼的一個存在了。想到這裡,我跟女友說,要是很多年之後這裡還沒有停業,我們就一直來光顧好了。

在這個變幻無常的城市中,我也想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見證我們相依相守的春夏秋冬。